今年的一场疫情,使不少人宅在家里,耽误了不少的赏春时光。
但春天依然如期到来,绽放在九州大地,绽放在能让人感知的时空和想象里。
家乡的山川田野,正绽放着春天。只是这个春天,我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,就听说田垌里的油菜花已经在收割了。拿农民伯伯的话说,油菜花是一年绝好的有机肥料,要是耽误了收割,会影响田地一年的肥力和收成呢。
每年的冬天,祖国的辽阔田野上,特别是在南方,都会种上一些冬、春季作物,作为来年的有机肥料,如我们熟悉的油菜花、红花草。
油菜花不仅可以作为肥料,还可以作为生态观光旅游农业来开发。近些年,南方各地都纷纷打出了“千亩、万亩油菜花观光基地”,瞬间让“旅游淡季”变成“旅游黄金季”。
黄灿灿的油菜花海,一望无际哟!游人争相前来观赏,蜂绕蝶舞、鸟语花香,沉醉在江南水乡的花海间、梦境里、仙境中,谁不喜欢呢?!
而美丽诱人的红花草,紫、红、粉相间,婷婷玉立,又密密麻麻,有一份娇艳,又似一种柔美,让人百看不厌,神清气爽哟!
可惜的是,我喜欢的红花草,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随处可见、满田垌皆是了。也许是因为它长得娇小些儿,肥力不如油菜花吧。
我还想起一种在春天开放的紫云英,姿态与神情皆似红花草。网上百度说,紫云英别称就是红花草。但我印象里的紫云英是野生野长的,红花草是人工播种在田垌里的。印象里前者也比后者娇小,就暂且先把它们做个区别吧。
记得那是许多年前,我们在一个年轻女同行的导游下,来到一个叫犁暮水库的地方采风。之前她说那里的紫云英长得特别漂亮,令人喜欢。于是,我们才开车沿着弯曲的黄土路,来到了这个水库。
刚下车,辽阔宁静的水库呈现在眼前,正是“波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花亦奇”哟!延绵不绝的水库四周坡岸,一片片、一簇簇、一株株、一点点或红、或紫、或粉的紫云英花儿跃入眼帘,它们时而密,时而疏,时而艳、时而娇,恬静又不失青春色彩地争相绽放着。在这样一个清新自然的环境,与世无争,只有鸟儿、虫儿与之相依相伴、相呼相应,相映成趣。
山水孕育着它们,天地呵护着它们,虫鸟追随着它们。它们在离尘世很远的另一个世界里,无忧无虑地生长着、绽放着,是我们不经意看到的静美与青春样儿。
正当我们沉醉于紫云英之芳姿时,后面突然传来了那个年轻女同行的话:
“看前面的花儿得了,别往后面看呵。”
我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不能往后面看呢?于是,好奇地、偷偷地回头看……
“你要死啊,我的内衣乱了,要整理一下,快转回头去!”
这个突然的景象,令人措手不及,捧腹大笑。
女同行的脸,顿时娇羞得像紫云英花儿一样红,一样的可爱,楚楚动人。
快乐的笑声,划破了梦境,又让人再次入了梦境哟!
时过境迁,那些人和事已成了遥远的梦,藏在了与春随行的遥远记忆里。
又依稀记得,那水库山坡上,时不时传来农人赶着牛儿耕地的吆喝声。一行行、一排排的黄土应声被翻起来,他们正在春耕,播种希望呢。
我们沿着农人犁起的黄土畦行走,一步一个脚印,一叠一叠笑语,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味和春的气息哟!
可是,青春却像梦一样,渐犁渐远了。
不经意,春雨袭来,冲击我的回忆,冲醒我的梦——曾经的青春梦、耕耘梦、人生梦。也冲稀了流金岁月、逐梦时光里的那些沧桑和孤寂。
此时,我仿佛看见一头沧桑的老黄牛,但它并不孤寂。它的颈上套着牛轭,后面的主人吆喝着,扬起鞭子用力抽打它布满皱褶的屁股,它奋力向前,它发出了震撼犁暮水库上空的长嚎声,一声声、一阵阵,来回旋荡。
一犁春雨老牛泪,那是划破春天的声音哟!
此刻,我依旧伫立在离犁暮水库那片紫云英很远很远的地方,只是:
再也不能平静地、偷偷地回望那个春天了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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